之上一片空茫,连半片鬼影都不见。
下一刻,她听到身后的叶槐序忽然抽了刀。
日光正盛,通体纯白的惊雪甫一出鞘就闪出最耀目的光芒。
叶槐序左手持刀,对着在鸢罗看来是一片虚空的地方划了过去。透明的刀尖划出一个有点古怪的符号,解开了蜃楼外的伪装阵法。
映入眼帘的是一艘几乎堪比凤鸣宫大小的船,船顶极高,从他们此刻所处的位置向上望去,都无法看清它究竟顶到了何处。
鸢罗忍不住发出惊呼:“好高啊。”
“若非如此,人们也不会称它为楼。”齐谣空不是第一次见这艘船,所以十分淡定。
他一边说一边操控脚下的灵舟飞至离他们最近的那片甲板,待停稳后,才提醒身旁的小姑娘下舟。
鸢罗跟在叶槐序后面下了灵舟,站在船舱入口处好奇地东张西望了片刻,却没有随便乱动乱碰。
之后齐谣空收了灵舟,他们一道进入蜃楼,她也非常乖巧地没有打扰他俩吩咐楼中弟子准备去西境的事。
所幸交待和吩咐都用不了多久,片刻后,得了令的蜃楼弟子们便退下了。
鸢罗身处楼中,几乎感受不到这艘船在动,但看不远处窗外迅速闪过的云,又发现船其实已经开了。
她觉得很新奇,便忍不住问齐谣空和叶槐序:“我能不能去窗边看看?”
叶槐序率先接口:“有何不能?不过这一层的风景可算不上好。”
“那哪里好?”
“当然是顶层。”他勾起唇角,露出相当惑人的笑,“想不想去瞧瞧?”
鸢罗当然想,但她很有做客的自觉:“可以吗?”
叶槐序一听,唇角笑意更深,道:“可以啊,我带你上去,如何?”
蜃楼有千年历史,但楼中机关陈设却新得很。
据叶槐序说,这都是他养父叶梁刀接手蜃楼后另外做了添上的。
“我爹一生心血,几乎都在这了。他重修了蜃楼的移动阵法,令它成了四境中最快的法器。”
“凭它如今的速度,咱们只需半日,便能抵达西境了。”
话说到这,楼内的阵法也已将他们送到了顶层。
顶层与其他楼层最大的不同在于它多了一道开在上方的窗户。阳光从窗中洒下,照在最中央那株流光溢彩的树上,令人根本无法移开目光。
“那是落星树吗?”鸢罗问。
“嗯,那就是落星树。”叶槐序领着她走到树下,指着树上微不可见的花苞道:“它去年刚结了一次果,再过四十九年,它会重新开花,花谢五十年,落星果便又熟了。”
鸢罗闻言,顿时有点可惜:“那我暂时见不到它开花啦。”
“它这么漂亮,开出来的花一定也很漂亮。”
叶槐序摸摸鼻子,状似玩笑地表示:“是很漂亮,不过不及你。”
这回鸢罗被夸得挺高兴,还冲他弯了弯眼。
叶槐序从前对着漂亮姑娘张口就来的次数多了去了,自己也不怎么当回事,这次算是夸得最真心实意的一次了。
只可惜眼前被夸赞的小姑娘大约是被其他人夸惯了,并没有像他过往认识的那些女孩子那样,为他的话害羞或惊喜,只简单地弯起眼睛笑了一笑。
那笑容太过清澈单纯,叫他有一瞬的不适应。
下一瞬,他指着窗户重新开了口:“要看风景的话,那处的视野最好。”
鸢罗立刻小跑着过去,趴到了窗柩上。
叶槐序跟过去提醒她:“记得头和手都不可往外伸太多,一旦出了防护阵范围,飞行产生的罡风会把你刮得皮开肉绽。”
可能是皮开肉绽这四个字听上去实在骇人,叶槐序话音刚落,鸢罗就下意识往船舱内缩了缩。
这模样叫他十分想笑。事实上,他也的确低笑出了声,他说:“也不用这么小心,你只管瞧吧,我看着呢,会提醒你的。”
鸢罗这才放心探出半个头,继续看起云海上的独特风景。
记挂着齐谣空还在下面,没看多久她就起身站直,表示自己看够了。
叶槐序想了想,道:“那我带你下去吃灵果,我记得妖主说你喜欢这个,底下的玄冰鉴里还封着不少落星果呢,味道不会比玉凰山的心海果差。”
鸢罗经繁缕一通追忆,多少清楚了心海和落星有多珍贵,以至于有些不好意思:“不用啦,我不饿。”
叶槐序:“灵果也不占肚子嘛。”
他惯来说一不二,说了要请她吃,下去后便立刻唤人把封着落星果的玄冰鉴挪了出来,挑出最大的几个塞给她。
鸢罗:“……”好吧。
见她不再拒绝,叶槐序也叼了一个咬着,顺便开始给她讲关于落星树和蓬莱的传说。
他口才好,又有心逗她高兴,几句下来,就彻底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可惜讲到一半,齐谣空过来打断了他。
齐谣空沉着脸道:“我有事跟你说。”
叶槐序:“?”那你说?
齐谣空目光扫过他,再扫过一旁的鸢罗,道:“换个地方说。”
叶槐序看他表情如此严肃,还以为是什么关系正道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