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那戒尺有多疼,没人比她更知晓。

    罚完了赵彻,陈夫子的怒气已经消了大半,再看宋乐仪的试卷便也不觉得那般难以忍受,随意的给了两戒尺当做教训: “望夷安郡主能谨记今日之罚,来日有所长进。”

    “是”宋乐仪乖巧,余光扫了一眼殿外的赵彻,犹豫片刻,又道,“学生未遵夫子教诲,半月之期竟每日嬉戏,从未看一眼书,以至于今日释义不曾书写,还望夫子勿怪。”

    这话一出,陈夫子刚刚散去的怒意又噌噌地上来了,他指着宋乐仪的气的发抖,“你…”

    “学生这就是罚站”宋乐仪飞快的说了一句,不等陈夫子说完,麻利的消失在他的眼前。

    再不走,就要挨打了——

    另边的安平公主赵妙看着她冷笑,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蠢东西。

    苏易摇头,抽出了腰间的青绿山水折扇,一边摇一边道:“这夷安郡主脑子莫不是有毛病?”

    上官晔不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淡漠的眼里第一次有了别的情绪。

    *

    宋乐仪出去的时候,赵彻正挺直着腰背规规矩矩的站着,背阳而站,面壁思过。

    见她出来,赵彻偏头,懒洋洋的笑了下,“表妹挑灯夜读的勤奋劲儿都没能动容陈夫子?”

    宋乐仪:“……”她不该出来的!

    “你是故意的?”宋乐仪深呼吸一口气,终于问出了这话。

    小姑娘仰着头看他,神情认真,赵彻虽然纨绔,不学无术,但应付陈夫子的日常考察是绝对没有问题,她忐忑了许久,愈发觉得不对劲。

    又或许是她想多了——

    “什么?”

    赵彻愣了一瞬,继而反应过来,他已经比宋乐仪高了小半头,微微下蹲视线与她平齐,眼底含笑,“是啊,表妹是不是感动的一塌糊涂恨不得抱着我感激涕零的痛哭一场再喊上数十句好表哥?”

    “……你若是不说话,我还能感动几分。”

    宋乐仪没好气道:“把手给我!”

    赵彻笑了笑,十分坦然的在她面前摊开左手掌,果不其然,上面又纵横交错的尺痕,红肿了一片。

    宋乐仪从袖口拿出一个圆形的小玉盒,里面装的是雪肌膏,涂上去清凉消肿,这是她特意为自己准备的,如今却是赵彻用上了——

    她左手拇指和食指捏着小玉盒,其余三指拉着赵彻的手,右手取了药膏轻轻的涂上去。

    涂完之后,宋乐仪又取了一点去想去涂自己的手,虽然夫子打的不重,但她向来娇生惯养,如今也是一片火辣辣的疼。

    “我来。”赵彻忽然说。

    宋乐仪抬头:“你左手能动吗?”

    赵彻嗤了一声:“表妹,你觉得呢?”

    于是宋乐仪右手拖着小玉盒,赵彻一手取了雪肌膏,一点一点的涂在她的掌心上,一片酥酥麻麻的痒。

    赵彻离她很近,冷冽幽雅的荼芜香包围着她,在这个春风习习的早上,宋乐仪忽然觉得心跳莫名的加快。

    然而这一切,在下一瞬戛然而止——

    眼前的少年一时没忍住,在小姑娘稚嫩的手心上轻按了一下,惹得宋乐仪嘶了一声忙缩回手,眼睛也因为骤然的疼痛倏地的蒙上一层水雾,她压低的声音怒道:“赵彻,你干什么!”

    赵彻心虚地轻咳一声:“意外。”

    他面不改色地重新拉回宋乐仪的手,这回动作轻柔了许多,涂完药膏后还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好了。”他说。

    第19章 动手

    宋乐仪与赵彻在殿外站了一上午,直到正午骄阳似火,午膳时分,两人才得以坐下休息片刻。

    学生们都由府中小厮送食,在偏殿用餐,男子与女子分开。

    *

    “郡主,这样疼么?”孙姑姑捧着郡主的手掌,又细致的涂了一层雪肌膏。

    “不疼”宋乐仪摇头。

    那边冬桃将食盒展开,取出了饭菜碗碟摆好,宋乐仪握了筷子,正准备开吃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冰凉的声音:“夷安,用膳呢?”

    孙姑姑与冬桃俯身行礼:“奴婢见过安平殿下。”

    宋乐仪抬头看去,是安平公主赵妙,她清冷的五官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神色自然的在她旁边坐下。

    自昨日在风南阁被宋乐仪打了脸,赵妙便一直冷着一张脸,回了镇国公主府后更是发了一通脾气,摔了一地的瓷瓶玉器。

    短短一夜,已经情绪如常。

    “殿下眼睛莫不是有问题,竟看不出这么明显的事情?”宋乐仪动作一顿,收回了视线不再看她,不紧不慢的夹了舀了一勺圆子送到嘴里,心里却在想,她来做什么?

    “……”

    “呵呵”赵妙笑了下,侧首吩咐道:“宝月,布膳,本殿要同夷安郡主一同用膳。”

    今日跟在她身边的是一个圆下巴的丫鬟,昨天那个名唤宝珠却未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