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修真小说 > 白首不相离 > 分卷阅读37
    “姑娘留步!”曾玉儿方走几步,只听无缺公子在身后唤道。

    “还有什么吗?”曾玉儿也不回头,只走到方肖面前才住脚。方肖方才听得曾玉儿唤他“无缺公子”,心中略加思索便已明白过来,原来这白衣公子正是风云盟主宋佳杰之子,“无缺公子”想必是江湖人传道的名号了。想到此处,他也终于解开心中疑团。曾玉儿本就极易好奇,之前桌上听得那小二谈起宋佳杰父子,心中如何能按捺得住。她回屋前已经向那小二悄悄问得去处,原来宋佳杰祖居这扶风山庄,只等夜深便前来刺探了。

    那宋无缺倒也识得眼色,知道曾玉儿脾气古怪,只将纸扇一合道:“无他事,只是想请教姑娘芳名和住处,日后也好前去拜访。”

    方肖听得眉头一皱,道:“你管我们住在何处?不过是误打误撞来到你庄中,你还想借机调戏民女不成?”一番话说得曾玉儿扑哧笑出声来。宋无缺也张口结舌不好再追问下去,曾玉儿回头见得他面色窘迫,笑道:“我翌日将在锦绣苑下榻,你可是要来看我?”说着轻声一笑便再不回头,一拉方肖的衣袖,两人并肩而去。宋无缺望着他们身影潇洒飘逸从容而去,不知为何没了赏月听歌的兴致,一声长叹便挥手道:“都散了罢。”

    却说曾玉儿和方肖出得扶风山庄,方肖想起她方才在宋无缺面前巧笑嫣然得模样便心中不快,只轻轻甩开她的手,不和她说话。

    曾玉儿见得他这般也自明了,她也不知为何般轻笑道:“怎么?方姑娘现在金贵了?连手都拉不得了?”

    方肖本就恼她在自己面前和别的男子说笑嬉闹,旁若无人,现在听她又故作不知地说自己是女子,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再也忍耐不得道:“不是我金贵,玉儿姑娘有的是巴巴把脸凑上让她去啐的公子少爷,哪里能得稀罕一屠户之手。只怕手上的猪油污了您的玉手。”他一直惦着自己和曾玉儿之间的身份悬殊,总是在心里放着疙瘩。方才见得宋无缺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更衬得自己平凡,想着自己不如那两人那般相配,心中委实难过自卑。再看得曾玉儿对着对方喜怒无常,有说有笑,心中的嫉妒让他几欲疯狂。

    曾玉儿听他说话怪里怪气,不恼反笑道。“还说你不是女子,哪有大男人说话这般酸气的,也不害臊的。”

    “是,我是小气,算不得什么大丈夫,可是我也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三从四德!不像有些女子般终日周旋于男子之间,就是三更半夜也不得歇息。”方肖听她一再把自己比作气量狭小的女子,心中更添堵。他心里想着,原来我在她心中竟是这般不能容物,她之前对我时而欢颜时而生气,怕也只是将自己戏耍。她这般骄傲出色的人物,自是有许多如同宋无缺这般优秀的男子宠她容她,哪里会把我一个小屠户放在眼里。想到此处,他的骄傲自尊再不受压抑,只张口就说出这番话来。他也未加思索,却不知这话说得极重,讽刺曾玉儿不知羞耻,三更半夜更是跑出来和男人厮混,有失妇德。

    曾玉儿本只是和他玩笑,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听得他这几句话说来,脸色顿时一黑,厉声道:“哼!你不是女子还能这般熟悉三从四德,当真是让我这做女子的汗颜了!倒是可惜了老天给你的男儿身。只不过我无父无母,自无父可从,尚未出嫁,更是没个丈夫管着。我便勾上十个八个野男人,要谁来管?你吗?”说着只轻蔑地看一眼方肖,满是不屑的神气,拂袖而去。

    方肖听得她一顿反击,嘲笑自己百无一用到熟读女子德功,还反唇相讥自己没有资格去管她,心中气怒交加,却偏偏无法再说半句。他一时呆愣在那里,又是伤心又是沮丧,只觉得这世上最没有用的便是自己了。曾玉儿发得一番脾气离去他也浑然不知,只是站在那里任夜风吹在身上,半晌才回过神来,哪里还有曾玉儿的影子。原来她早已不知去向了,怕是早就回去了。两人这回又是闹得不欢收场,可见自己是痴心妄想了。想到此处,他抬头看看天上兀自坠去的玉兔,心中突然一阵惆怅,只觉得这无边的黑夜漫漫无际,只将自己笼罩在其中,脱不出去。他就站在那里呆呆地吹了片刻风,也不再停留地转身回到客栈。张勇刚向梦正酣,翻出一个身。他也不发出一点声响便合衣躺下,只觉得心中再无凌乱,很快便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却说曾玉儿对着方肖发了一通脾气,拂袖而去。她也是气极,全力施展开“逍遥游”,只不愿再被方肖跟上。若是方肖全力直追也终会被她甩在身后,更何况方肖正自发愣,如何省得去追。她见方肖任由自己离去也不阻拦追赶,心中更是气愤,发足狂奔了半盏茶的工夫才停下来。

    她也在心中盘算去处,虽说和张勇刚没什么,但终究和方肖有了芥蒂,就这般如何能回去?终究和他不太好相见了,她也是性子高傲,不肯让上对方半点,想起方才应对宋无缺纠缠之时随口说得的去处,心中却是一动,何不就去此处,也好和他避上一避。方才自己说出去处时他也在一旁听得分明,若是有心自会来找自己。想到此处,她不再犹豫,借着明亮的星光仔细辨清方向,直奔那去处。

    曾玉儿走得多时,先是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