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爹爹了?那,阿因看到爹爹是什么样子的?”荣呈燕循循善诱。
荣呈因害羞地捂了半张脸,娇柔道:“爹爹是盖了红盖头的。”
满屋的下人闻言,瞬间同时倒吸了口冷气。
众人昨日还当她只是忘了苍南山之事,如今方才醒悟,这荣安侯府的三小姐,分明是傻了!
荣呈玉皱了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荣呈燕听了荣呈因的回答,只觉事情不简单。忍着火气赶了下人出去,又好声好气地哄了荣呈因睡着,她温婉的一副面孔便收了起来。
她开始在荣呈因的屋中打转,试图找出些蛛丝马迹,于是她一眼就看到了搭在桌上的一方红盖头。
“这是?”荣呈燕拎起盖头,质问荣呈玉。
荣呈玉老实倒是老实:“这是红盖头。”
荣呈燕瞪他一眼:“我问你这个是怎么出现在阿因房中的!”
“这我也不知。”荣呈玉无奈摊手。
“你这也配当哥哥!”荣呈燕气不打一处来,随手翻着手上的红盖头,渐渐地,闻到一股熟悉的药材味。
她将盖头举到鼻子边上,仔细闻了闻,眉头一皱,“这盖头上有药草的味道!”
说到药草,荣呈玉总算是想起来了,“今日皇后娘娘命人送了许多的药材过来,说是要给阿因补补身子。”
“皇后?”
“是,东西午后才送来,现还放在偏厅没收拾呢。”荣呈玉指了指偏厅的方向。
荣呈燕看了眼安稳睡下的荣呈因,手中的红盖头紧紧攥着,“走,去偏厅看看。”
*
偏厅里,荣呈燕命人开了皇后送来的所有箱子。
整整五箱的药材,由一层层油纸包着,整齐码好放在箱子里。
乍一看是没什么问题,可若细心观察,便会发现,一包包药材的间隙角落处,总是似有若无,隐隐约约地透露出一点点的红。
荣呈燕指着箱子道:“把药材都搬出来。”
下人们闻言,好一阵忙活,不过一柱香的时候,就把箱子里所有的药材都收拾好,齐整地放在桌上。
荣呈燕一眼没看,兀自上前,瞧见铺在箱子底下的,赫然是一帕朱红色的布料。
“这是什么?”
她弯腰拾起那方布料,却发现这不只是块简单的素布,上头绣着双尾鲤鱼,用着上好的金丝绒线。
她扯着布料,不觉间发现其竟有着好几层,喜庆的颜色铺满了小半个偏厅,满座骇然。
不怎么懂事的小荣呈言在一旁睁大了眼睛,感叹道:“这好像大姐姐出嫁时候的样子!”
像她出嫁时的样子?
荣呈燕一怔,继续去翻看余下的几个箱子,大红的里衣料子,大红的绣花鞋,大红的喜袜……
除去金钗银环,余下新娘子所需的一切装扮,便都在这里了。
原来是这个打算。
他们明着并未直接给阿因封县主,背地里却以药材的名义将这些东西送了过来,这是要讽刺他们家,还要逼着他们点头同意?
阿因是看到了这些东西,才被逼疯的?
“他们简直欺人太甚!”
荣呈燕砸了茶盏,滚烫的茶水泼溅在朱红样式上,形成连片的暗沉。
“所以阿因就是这样被他们活生生逼疯的?是被他们逼的!”荣呈燕气到浑身都在发抖,指着那些东西歇斯底里,久久不能平静。
“长姐冷静,阿因好歹这么大个人了,要是这点事就刺激到她……”
荣呈玉试图劝说她,谁知又被荣呈燕指着鼻子骂道:“你,你昨日那样同她说话,她才刚醒来,你就要毫不留情地拿这种事去刺激她,你这个哥哥怎么当的?”
“还有我自己,是我受不住皇后的压迫,非要逼她做什么县主,今早我居然还进宫去向皇后复命……是我的错,是我们的错,她才刚醒来,我们就不该这样刺激她!”
荣呈燕瘫倒在木椅上,一手捂着心口,眉头紧皱,仿佛疼痛万分,如此却还不忘自责,“是我的错,是我们对不起阿因,是我们对不起阿因……”
荣呈玉瞧着只觉一片焦头烂额,抱着心里那点侥幸的想法,想要再去看一眼荣呈因,然而又被荣呈燕叫住——
“你这么晚还想去哪?给我去备一份奏折,备一份文书,明日若是阿因醒来,还不能恢复,咱们便进宫,给她讨个公道回来!”
☆、第十章
和兴三年,腊月二十二
冬日清早向来冷的不像话,荣呈因缩在被子里翻来覆去蹬了好半天的腿,总算磨磨蹭蹭地掀了一寸被子,露出一双迷离杏眼。
一时间,围在她床帐外头的几颗脑袋全都紧张地凑了上来。
荣呈玉首当其冲,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根手指头来,问道:“醒了?这是几?”
荣呈因揉着惺忪睡眼,迷迷糊糊答道:“二?”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