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只有胶皮掉了,比光秃秃拿一块板的强多了。考虑到大部分女孩都是直拍握法,方辉教的也是这种,叮嘱道,“你个子矮,碰着球就是胜利,不用想太多。”
谁知说得好好的,安歌上场却改成横握。
方辉一拍额头。这孩子,没了胶皮做缓冲,球碰到木板那可是状况多多,新手等着捡球吧。
徐蓁的球拍是爷爷送的,在场最好的。她想了想,发了个转球。果然小小一颗白球看着速度不快,但碰着安歌手上的木板,立马打着转飞出去。
收到徐蓁的眼色,徐蘅屁颠屁颠把球捡回来,冲安歌做了个鬼脸。
“本来应该你去捡,看你小,让着你。”
交换发球,安歌发了个中规中矩的,被徐蓁一板扣杀。这回方辉去捡了球,扔球给徐蓁后做了个“等着”的手势,看他上场了怎么削她,转身再给安歌一个鼓励的笑容,“没事,头回打球都这样。”
徐蓁全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又发了个转球。
谁知这次瞎猫碰着死老鼠,不但被安歌接住球,还被毫不犹豫抽了回去。
徐蓁反应慢了点,那球碰着胶皮斜飞出去。
方辉忍住笑去捡了球,放到安歌手里,“加油。”
安歌定定神,把球往上一抛。
方辉想,要坏!新手玩不了高抛发球。谁知小卷毛大喝一声,脚一跺,球……以迷你版雷霆万钧的气势奔过去。
徐蓁没接住。
“好球!”孩子们叫好的叫好,鼓掌的鼓掌,惹得屋里的老人都凑到窗口看。
果然,徐家的老太太叫道,“毛毛,当心太阳,别晒黑了。”
球台摆在树阴下,也太当她是块宝了,孩子们笑成一片。
小卷毛泰然自若地应,“噢。”
方辉过意不去,扬声也应了句,“老太太,我们一会搬到楼里玩。”
后院有幢两层楼,底楼有大厅。遇到下雨天,在家的人会帮忙把晒在院子里的东西都收到那里。平常,孩子们也在里面打牌下棋。
徐蓁发了个直线球。
这是想利用力大的优势让小卷毛接不住,方辉提着心看安歌应对。
还好,她退后一大步,增加了球到板的飞行距离,等球速减掉再推挡回去。
徐蓁正等着,挥拍击球。
你来我往,球速越来越快。孩子们看得目不转睛,按照经验随时可能有一方接不住球。
果然,徐蓁用力抽杀,把球打在台的左面。安歌右手握拍,又站在靠右的位置,按她的身高很难救这个球。
太狡猾了!方辉撅着嘴。
谁知小卷毛侧身跳起,转腰落下变为右脚在前、左脚在后,同时反手挥拍。
球擦过充当球网的砖头,落在台上近网的位置。徐蓁还没来得及扑上去救,球大模大样弹开了。
“好!”方辉大力鼓掌,想想又好奇,“哪学的反手?”
新手能打正面的“拜拜球”就不错了。
安歌把球拍还给他,“看电视学的。”
看乒乓球赛转播是大院的共同节目。傍晚用井水冲洗过水泥地,家家摆出藤榻,一台黑白电视机摆在前面,边吃西瓜边看球。
安歌悄悄摸了下良心。
骗小孩呢,这些专业的步法、发球抢攻技术哪里是看电视就会的,当然是正式学过的呗。上的一对一课当健身运动,她没太投入,但也算业余中的专业了。
小孩信以为真,“你真厉害,学什么都比别人快。嗳明明我也看的,怎么没学会。”把球拍塞给她,“现在你是擂主,除非有人把你打下来。”
安歌摇头,“你们玩,我站那边看。”
她挑了梧桐树下最阴凉的地方,朝那边挥挥手,老太太这才放心离开窗口。
方辉牙疼似地抽着气,小声对安歌说,“你家老太太人是好,但也太仔细了,晒太阳对身体好。我妈说你太白,鼻梁上血管清清楚楚,是气血不好的症状,得多动动。再说她这样讲话,人家会笑话你,我们已经大了,不能再当自己是宝宝囡囡。”
安歌也小声对方辉说,“笑就笑吧,我已经有你这个朋友。是吧?”
她额头沁满汗珠,皮肤白里透红,方辉觉得她这样子很好看,像画报上的娃娃,点头说,“是啊-等开学你会有更多朋友,你比我们小很多,我们会照顾你。”
“也没小多少。”安歌继续摸了下良心,骗小孩真容易。
晚上洗过澡乘凉,老太太点了枝蚊香,给安歌抹了痱子粉,让她睡在藤榻里。别的孩子借着灯光在打牌,方辉搬了张竹椅坐过来,跟安歌讨论乒乓球的步法。
小孩子的困来得早,安歌睡眼惺松,说话都一顿一顿。
刚要赶方辉走,院里传开了叫声,“快看!”
大家看向天空,只见暗蓝色的夜幕划过一道光芒。
“流星!”
方辉催着安歌,“快快,许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