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感正在撕扯神经。

    这大概是第一次和宇智波鼬如此和平共处。

    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鼬和佐助的家就在前头。

    「其实,我有事想麻烦樱小姐。」

    佐助的头一歪,眼看要从鼬的肩落下。

    小樱在那之前把孩子的头摆回原位。

    「是关于佐助的事情。」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帮忙照看佐助。」

    这个出奇不意的委託让樱只能呆呆的發出一声疑惑的短音。

    「之后我会执行为时两周的侦查任务,没有办法接佐助上下学及陪他训练。」鼬阐明理由,「钱的问题不用担心,吃住方面,你愿意的话亦可以留在本宅,有多馀的两间客房,斑君过来也是没问题的。我回来以后这个委託仍然有效……」

    「等等、」

    春野樱打断鼬的叨絮。绿眼盯着少年的面孔似乎想要探出什麽来。

    「为什麽是我?」

    「因为你能帮上我的忙,而这个委託能够改善你们的处境。」

    樱感到不可思议。

    他们仅仅几面之缘,鼬却毫不吝啬的释出了善意。

    鼬并非粗糙大略的人,用这种方式帮助她的同时又不会让她产生白白领受的愧疚。

    樱相当感激这份适时的好意。

    「鼬君!」

    喊住已经一半步入室内的少年,有食物的香气从门板的隙缝飘出。

    ──为什麽这样的你,最后成为了弑族的凶手?

    唇齿蠕动,那问题几乎要脱口而出。

    此刻的少年并不能给予自己解答。樱很清楚这一点。

    事情的真相唯有靠自己亲手挖掘才能得到。

    「……我是说,谢谢你。鼬。」

    鼬愣了一下,笑容融在霞色之中。

    「不会的,樱小姐。」

    *

    「有什麽推荐的料理吗?」

    「没有。」

    「那麽酒?」

    「不知道。」

    「……」

    鼓起胸膛深吸一口气。

    「我要一份加量版酱油炒麵不加蛋白菜少一点酱油放适当再来一份综合海鲜大坂烧是综合海鲜不是只有综合也不是单独海鲜——」

    宇智波斑只坚持写到了第三个字,接着收笔转身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走远了还能听见他的低咒:「有病!」

    遇上斑绝非樱的本意。她不过是随意找了一家居酒屋罢了,没想到会在这裡遇上「定时失踪」的斑。

    少年这阵子的神出鬼没也总算得到解答。

    不过斑似乎已经咬定「绝对是跟踪的」。或许还有一半的想法是「完全是一副来看笑话的样子」。

    会有这样的想法,除了自尊心作祟,也与两人独特的相处模式有关。

    经历这段时间的磨合,斑总算收敛了一些对樱的敌意(到现在他仍认为造成一切始末的全是春野樱一人),樱也从随时都想一拳揍上那张臭屁的神情成长到能够面不改色的阶段,但这不妨碍他们在彼此的生活中互使绊子。

    大部分无伤大雅,少部分则引發更加激烈的争执,甚至是打斗。

    ──就像现在。

    所以说,事情是怎麽演变成这样的?

    少年有力的双臂与冰冷的牆壁形成了豪无死角的囚牢。樱还在努力的把自己缩得更小,祖母绿的眼珠不安分的四处瞟动寻找突破口,感受到后背与头部都死死的抵住了牆好以远离正逼近自己的少年。

    头髮散發着过分甜腻的葡萄香气,源自前些日子自己从打折区採购的洗髮液;衣袖稍短,正值成长鼎盛的青春期,转眼间原本只堪堪勾的到肩侧的孩子已经能与她保持齐平的视线;眼睛清澈,除了初见时便存在的高傲心性,如今似乎又多了一些什麽。

    斑眯起眼,额上浮现的青筋不妙的跳动着,「你逃什麽?」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始作俑者居然还问她逃什麽?

    春野樱仰起头错开两人快要重叠的脸蛋,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

    伸出手抵住少年的脸,连同那双鹰准般的锐利视线及死死下坠的嘴角。

    「给我停下!太近了!」

    然而这个举动却只是更加激怒了少年。

    「你把你的髒手从我脸上挪开!!」

    这女人居然拿拧过抹布的手碰他的脸!

    「那你先退开。」樱皱起眉,「并且告诉我你今晚到底在發什麽神经。」

    「凭什麽是我先?」

    「……」

    手心传来一阵刺痛,春野樱如同触电一般鬆开了手。

    斑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不过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腹部传来可怕的痛感,宇智波斑摀住腹部痛苦的卧倒在地。一双手把他扯起来,推到了窄小的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