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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正被福星客栈的店小二拦在了门外。
“哪里来的野孩子，大晚上的在这里哭闹什么，还不快滚！”
店小二一边骂他，一边把他往客栈外面赶。
张正嚷道：“我找杨炼，他就住在这里！”
张正的叫声引起了街上行人的注意。住在客栈楼上的客人都纷纷推开窗户，探出头来看着他。
店小二嫌他吵闹，就用力把他推倒在了地上，骂道：“小兔崽子，你要是再撒泼，看我不收拾你！”
张正从地上爬起来，仍然大声喊道：“杨炼！杨炼！”
这时，杨炼从客栈里走了出来。店小二没有看到杨炼，走过去想要教训张正，杨炼制止道：“住手！”
店小二停下来，回头一看，杨炼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慢慢地走了出来。
店小二道：“客官，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野孩子，大晚上的在这里胡闹，吵到您了。”
杨炼道：“他是来找我的，这里没你的事了。”
“是，客官！”店小二狠狠地盯了张正一眼，骂骂咧咧地走了。
杨炼盯着张正，微微笑着，道：“没想到你真的来找我了。”
张正走到杨炼面前，道：“我想跟你学功夫！”
杨炼丝毫不感到惊讶，问：“你怎么突然想要跟我学功夫了？”
“我要杀蛮子！”
“昨天的时候，我问你敢不敢杀蛮子，你不敢，现在怎么又敢了？”
“因为我娘被蛮子杀了！”
杨炼愣了愣，问：“你说你娘被蛮子杀了？”
“对，就是那天欺负我的那个蛮子。他杀了我娘！”
“你亲眼看见那个蛮子把你娘杀了？”
“我没有看见，可是街上的邻居都看见了。我回去的时候，我娘已经死了！”张正说到这里的时候，哭了起来，用衣袖擦着眼泪。
杨炼用手轻轻地摩挲着扇子，面无表情地观察张正。
杨炼等张正哭了一会儿，接着问：“那个蛮子现在何处？”
“他被官府抓走了，但我知道官府不会杀他的。”
“你怎么知道官府不会杀他？”
“蛮子在这里横行霸道，犯了事情，官府从来都不敢管！以前就有蛮子在这里杀了人，被官府抓起来后，没过几天就放了！”
“官府不会杀他，所以，你想把他杀了？”
“对，我要亲手杀了他，为我娘报仇！”
“所以你来找我，就是想跟我学功夫，然后去杀那个蛮子？”
“对！”
杨炼打量着张正，没有说话。
张正望着杨炼，道：“我想跟你学功夫，杀人的功夫！”
杨炼从张正的眼睛里看到了仇恨和愤怒，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会儿，道：“你是现在就想把那个蛮子杀了呢，还是想学成功夫以后再去杀他？”
张正咬牙切齿地道：“当然是现在就把他杀了！我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可是你现在没有功夫，你杀不了他。”
“所以我想跟你学功夫，有了功夫，我就能把他杀了！”
杨炼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道：“就算我现在教你功夫，你也杀不了他。”
“为什吗？”
“你觉得你现在就能马上学会功夫吗？更何况他是大人，你只是个小孩，你打得过他吗？如果你现在去找他，你不但杀不了他，而且还可能会被他杀了。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张正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杨炼仍然是一副十分悠然的样子，耐心地看着张正。
过了一会儿，张正抬起头来，道：“那么，你是不会帮我了？”
“我没有说要帮你，也没有说不帮你。”
张正在心里揣摩着杨炼的这句话。于是道：“只要你肯帮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呵呵呵。”杨炼像个女人似的轻轻笑了几声，道：“我没有要求你为我做什么啊。”
张正不想失去这个唯一的复仇机会，便道：“我知道你没有要求我做什么，但是求求你帮帮我，只要你肯帮我，我给你当奴才都行！”
“我没说让你给我当奴才，我也不需要奴才。”
“那你为什么让我来找你？”
“我只是有点欣赏你罢了。”
张正不明白杨炼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来找杨炼，也是绝望之余所能看到的最后一丝希望。可是他现在根本不知道杨炼想要他干什么。他看着杨炼，杨炼一脸平静。
杨炼道：“你真的想要报仇吗？”
张正坚定地点了点头。
“如果我帮你报了仇，你就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你放心，我会还你的！”
“不，这个人情你还不起，因为你一辈子都还不完。”
“那我就还一辈子！”
杨炼突然很严厉地盯着张正，张正也仰着脸看着杨炼。杨炼发现张正的脸上和眼神没有丝毫的怯意和迟疑。他露出了微笑，道：“好，那我跟你说，我打算收你做徒弟。”
“徒弟？”
“怎么，你不愿意？”
“我愿意！”
“不过从此以后，你得听我的话，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而且你一辈子都得为我做事，你明白吗？”
张正此时只想着为娘报仇，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以后的事情，道：“我明白！”
“你真的明白？”
张正把杨炼的意思重复了一遍：“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我一辈子都为你做事！”
杨炼点了点头，道：“很好。帮你报完仇后，我要带你走。”
“去哪儿？”
“这个你不能问。”
张正心想，现在娘亲没有了，他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只要能报仇，去哪儿都无所谓。于是他点头同意了。
杨炼道：“你可要想好了，一旦决定了，就改变不了了。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想好了，我不后悔，愿意跟你走！”
“很好。”
“那你现在能帮我报仇吗？”
“现在？”
“对，我现在就想杀了那个蛮子！”
杨炼默不作声地考虑了一会儿，然后道：“现在太晚了，而且那蛮子还关在牢里。明天中午你来找我，我带你去，让你给你娘报仇。”
“你说的是真的？”
“我从来不撒谎，尤其是对小孩子。”
张正听完，马上在杨炼前面跪下，道：“您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杨炼纠正他道：“你现在应该叫我师父。”
张正喊了一声“师父！”然后给杨炼磕了三个头。杨炼俯视着他，脸上露出了女人似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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